TRY! 柯子彰

作者:柯美伊
主編:戴寶村
吳三連台灣史料基金會 出版
2021年11月 出版
訂價:450元



簡介目次戴寶村序黃漢滄序林玫君序
  

永遠的13號
文/林玫君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體育與運動科學系教授兼學務長)  

  這不僅是一本孫女仰望「阿公」的書,也是記述臺灣近代體育運動的重要書籍。
  
2016年5月,就讀臺北教育大學臺文所的柯美伊寫信給我,請教一些有關史料的問題,接著我們相約碰面,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同年9月,美伊跨校選修我的課程——「臺灣體育運動史學研究」,我知道她是橄欖球選手「永遠的13號」柯子彰的孫女,也知道她將會以柯子彰做為研究的主題,由於我的研究主題之一是臺灣第一位奧運選手張星賢的運動生命故事,以及討論身份認同的議題,張星賢和柯子彰兩人不僅彼此「相識」,其運動路徑也「相似」,因此,我和美伊開始有了對話,彼此之間會分享史料、照片以及研究發現,當然有時候也會聊聊橄欖球運動和不著邊際的人生,甚者,美伊也會約我去看橄欖球比賽,感受其競賽氛圍。
  
某天,我們共同參加霞海城隍廟舉辦的大稻埕導覽活動,途經臺北市最早建立的禮拜堂——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大稻埕教會,這是一座洋溢西方宏偉但保留臺灣傳統圖案的建築,美伊在教會前駐足了一會,淡淡的說:我的阿公就是參加這個教會。我猜,她正在依循阿公的路徑思考著。
  
這五年來,美伊沉浸在柯子彰的生命故事中,經過這幾年的投入,這本書籍的出版,充份展現出美伊的承諾與努力。
  
這本書,完整紀錄了橄欖球選手柯子彰的生命故事,很有整體感。美伊用第一人稱的視角看待柯子彰,「阿公」是特別的稱謂,很有親切感。也因為這樣的「身份」,美伊細微發掘了諸多我們難以接觸到的珍貴史料,讓我們得以有機會看到柯子彰一生的沿路風景,同時也觸及人物的內在心靈和日常生活的非正式對話,因此多了生動且具張力的景致。她在書寫柯子彰故事的相互之間,也與柯子彰交錯重疊,文字更加多樣、深刻與真實。
  
在每個章節裡,充滿了美伊對阿公的想望,以及對大時代提出的問號。
  
「第一章:橄欖球的故事」,採用短文方式描述橄欖球的起源,讓讀者可以快速地理解這種使用橢圓形球進行奔跑推進得分的團體球類運動,也可以知曉在這項運動中的紳士精神和野蠻本質,竟然是無違和感之存在。
  
「第二章:天才球員的背後」,美伊從一個家族在客廳的談話開始,有趣且生動的描繪出孫女對於阿公輝煌過往的陌生和模糊,進而開始追尋阿公從事橄欖球的生命史,美伊以圖文並茂的方式,夾敘夾議的書寫風格,從1923年的同志社中學開始說故事,得知柯子彰是如何接觸橄欖球這項運動,進入早稻田大學後,更是大放異采,和日本各大名校競賽,還遠征加拿大,其運動視野已跨越日本,柯子彰自創快速、變化多端的「搖晃技法」,更是一絕。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對照珍貴的照片之外,我們也透過柯子彰的人際網絡,看見了臺灣人參與現代運動之初的身影,尤其是將這群人走上運動場的時間往前拉到1910年代,突破了現今臺灣體育運動史的記述,透過這本書,我們可以以此為線索,由此探究另一部可深刻描畫臺灣人在日本發展的體育運動史,這也正是我們為何要讀這本書的另個重要原因。
  
「第三章:向前跑向後傳」,運用橄欖球特殊的規則做為此章的標題,很具深意。美伊說明了柯子彰的滿洲國和上海經驗,以及回到臺灣推動橄欖球的經過。在這個「複雜」的越位規則下,美伊反映了柯子彰在同樣面對盤根錯節的重層關係,如何在不同的社會洪流下,正面的突圍困境,思及解決之道。其中,柯子彰和張星賢的關係,除了對應我之前的張星賢研究,更是突顯體育運動人的社會網絡關係,也將體育運動的日常生活與大規模的社會變遷做出有意義的連結。
  
「第四章:非關橄欖球」討論在橄欖球之下更大的時代背景,包括柯子彰的工作和家族,美伊特別把阿祖和阿嬤分別用「保羅篇」和「秀鳳篇」來描寫,可以看到臺灣傳統仕紳的一生,以及臺日夫妻的相處之道和人生風雨,運用很是巧妙,讀者可以尋著美伊的筆觸看到大時代的人物故事。
  
這本書,我們可以向內望見柯子彰,也可以往外看到柯子彰,更可以了解人群相遇的連通性,使之熟知彼此之間相互連結的日常經驗。美伊植根於事實,來述說故事,讀者很容易看到她的考證態度,美伊透過結晶化(crystallization)的書寫,像稜鏡一般反射出內外世界,豐富且厚實的說明柯子彰的諸多生平事蹟及運動經驗,質地細密的描繪,本身就具有引人共鳴的寫作風格和良好的故事性。
  
柯子彰除了是歷史敘事中的角色,也可以解釋這位「永遠的13號」如何理解他周遭的世界。在這本書裡,身為孫女的柯美伊具有情感,存在著一種親緣性,但並沒有自吹自擂的美化書寫,也不是公式化的夸夸其談、曲意迴護,而是一種個別的性格描寫,用歷史的視角來看待其生命脈絡。
  
透過本書閱讀柯子彰的故事,反應了個人生命的紀錄,也呈現柯子彰與時代社會環境當中極為生動活動的歷史素材,更能窺見臺灣近代體育運動史的重要篇章,這是很大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