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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吳三連台灣史料基金會
     提供資料原件
傳文出版社覆刻出版
1948年 4 月出版
覆刻出版年:1998年 10 月
定價:300元
  (創作&文化交流2本,不分售)


 

簡介《創作》覆刻前的幾點說明

《創作》覆刻前的幾點說明

文/許俊雅

以大陸籍台師大師生為主的刊物

  從一九四五至一九四九年,這約近四年光景的台灣文學,可說是一驟然消失的繁華年代。過去談當代文學,必自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倉皇東渡談起,在此之前的台灣文學傳統,曾一度被刻意遺忘、中斷。當日據時期的台灣作家、作品一一從沉埋的歷史隧道走來,與我們再度交會時,我們發現延續追索他們的蹤跡,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但是在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的籠罩下,許多重要的文獻資料大量散佚,近年來拜時局開放之賜,陸續出版了《新新》、《台灣文化》覆刻本,個人也從若干回憶性文章得知戰後初期各種刊物的概況,不過仍然未能一賭其風貌。一九九五年八月接受蔣經國國際學術交流基金會補助,進行台灣文學研究論文目錄之整理編纂時,仍然遭遇戰後初期雜誌尋覓不易的困境。
  當時遂求援於秦賢次先生,他個人經年累月蒐集、研究現代文學史料,卓然有成。他建議我說應赴孫逸仙圖書館看看,並謂師大應有《創作》月刊,一份很早的文藝雜誌。當時我以為是中國文藝協會出版的《文藝創作》,後來才知這是兩份完全不同的刊物。同時也瞭解《創作》月刊與國文系師生關係密切,只是我曾負責管理過國文系圖書室四年,又曾舊館搬新館,幾乎系圖藏書都曾經我手,印象中並無此份刊物。東奔西跑的結果,仍然是遍尋不著,此中辛酸,真不足為外人道。直到一九九六年七月(該年適逢師大五十週年校慶)無意中閱讀到黃師錦鋐〈師大五十年憶往〉一文,才有機緣一睹《創作》月刊全貌。黃老師該文說:「那時候大家對台灣都很陌生,很多教授都是過門不入,或是來了又回去,或是猶豫不決。……郭紹虞先生雖沒有來,卻答應我們題下《創作》月刊的刊題。」(註一)讀到這裡,我喜出望外趕緊撥電話請教黃老師,老師告知也的朋友毛文昌先生(註二),前陣子還曾出示讓他看過這份刊物,我向老師說了亟欲一睹的心意後,老師立即撥電話到雲林斗六毛先生住處,毛先生很爽快便答應了,毫不遲延,很快就寄給了黃老師,老先生們的慈祥溫厚,熱心真摯,實令人感懷衷心銘記。
  戰後初期,有不少大陸人士來台灣做事、觀光或應聘任教職,《創作》月刊,基本上是以大陸籍的台、師大師生為主的一份刊物。最近幾年我們看到的戰後初期出土刊物或回憶性文字,大多以本土為主,大陸籍人士反而鮮少提筆述及,因此《創作》月刊便格外值得注目。

前後僅半年共出一卷六期四本

  《創作》月刊係一九四八年四月一日在台北市創刊,社址在廈門街,編輯部設於浦城六巷十一號,同年九月停刊,前後僅半年,共出一卷六期四本,其間第一、二期各一本,自第三期起為遵照節約用紙限制,所以縮減篇幅,將三、四兩期合併出刊,五、六期亦如此。六期皆由小兵負責主編,過去或謂小兵可能是謝冰瑩,目前則已可確定小兵即毛文昌先生,毛先生另有筆名「江楓」,尹雪曼《中華民國文藝史》曾提及。
  該誌第一期前面並無創刊詞,但後頭有編者的話:「本刊內容是以創作為主的,在形式和編排方面,我們儘量使它活潑和輕鬆,我們絕對不扳起道學的臉孔,我們也不談論天下大事,不登官樣文章,我們介紹文學名著及探討研究文學的實際理論外,願意儘量的去寫社會上血淋淋的現實,並深入民間及社會每一角落,為無數窮苦無告的人們,作正義的聲援,以冀取得社會的同情,而作積極的改進。」創刊宗旨大抵可見。
  稿約原則其一為:凡是是創作,散文、詩歌、報告文學、翻譯、文藝理論、雜文、批評、介紹、劇本、木刻、漫畫……均所歡迎。編者還特地約請臺靜農、周學普、李霽野、錢歌川、黎烈文、何佶、高亞偉、潘守先、許志儉諸先生撰稿,不過六期中未見錢歌川、黎烈文、高亞偉之作,或許以筆名署名亦未可知。此外,作者尚有許世瑛、趙制陽、汪培元、章仕開、鄭重、黃肅秋、顏義侵、趙景深諸氏。
  該誌封面,前三本為木刻版畫。木刻版畫的製作使用,多見諸文藝刊物,一者當時印刷製版技術不似今日進步(尚未有照片分色製版器材),為方便、省錢計,木刻版畫遂相當流行;再者,版畫畫面簡明,線條粗樸有力,在視覺上也有不錯的效果。創刊號的「追求者」,即許其和之作,許氏為當時的木刻家,《創作》四本,有三本都以他的木刻為封面。封面題字則為郭紹虞先生所題贈,真跡尚由黃老師珍藏。至於第五、六期合刊本的封面則為以〈緣緣堂隨筆〉及漫畫〈阿Q正傳〉聞名的豐子愷先生所畫的「努力惜春華」。二二八事變後,魏道明於一九四七年五月替代陳儀出任省主席,豐子愷來台,係應魏道明夫人鄭毓秀之邀,並在中山堂舉辦座談會。

作者及內容鳥瞰

  《創作》月刊上諸作者的真實姓名,署以筆名者大多不可考,目前可考者僅林莽、亞汀二人。署以本名者,其背景資料亦或詳或略。若干資料之獲得,特別要致謝的是本校人事室廖玉芳小姐,由於她的熱心協助,得以獲得高亞偉、許世瑛相關的人事資料。當時任教於本校的周學普、何佶(呂熒)、潘守先諸氏則未見諸人事檔案,其中緣由,在於一九四六、七年之際的人事資料已難尋覓;高、許二氏未返大陸,仍執教於師大,所以資料甚全。後又得校長室方鉅川秘書協助,慨然允借本校卅八、卅九級畢業紀念冊及校友通訊錄,和「台灣省立師範學院概況」,遂稍得知以上諸先生概況。
  《創作》月刊因以台、師大師生為主,故作者活動情形理應和《台灣文化》相配合來看,《台灣文化》上的撰稿者如許世瑛、李霽野、臺靜農皆有文章刊於《創作》。以下謹就所知敘述如下:

一、黃肅秋

  籍貫北天津,當時任台灣省立師範學院(為今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前身,以下同)國文學系專修科副教授。黃氏畢業於北平燕京大學國文學系。之前曾任天津中西女中、江蘇省立太倉師範高中國文教員兼訓育主任、台灣省立法商學院講師。於《創作》月刊上用本名及筆名林莽發表了〈論懷古詩〉及新詩〈故居〉、散文〈情緒的記錄〉、〈亂世草〉、〈纈春辭〉、〈浮世草〉等〉對《創作》月刊所花心力最多。

二、許世瑛

  父許壽裳(字季茀)。世瑛,別號詩英,浙江紹興人。時任台灣省立師範學院國文學系專修科專任副教授。據一九四七年師院教職員資料表〈自述〉:「余於民元前二年九月廿九日生於原籍浙江省紹興縣。四歲,隨父母遷居北平。七歲,入北平高等師範學校附屬小學讀書,後考入北平私立華北中學,初中畢業後,返浙就讀於浙江省立高級中學,民國十九年,考入國立清華大學,民國廿三年續入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民國廿五年畢業,獲碩士學位,任江蘇省立鎮江中學教員,適逢蘆溝橋事變,乃離職在家。民國廿七年,任北平私立燕京大學、輔仁大學講師。民國卅四年,抗日戰爭勝利,任職教育部北平臨時大學副教授。民國卅五年來台,受聘省立師範學院教席迄今,今後亦以教育事業為終身志願。」另據「台灣省立師範學院員工及其親屬(父母配偶子女)調查表」知其到職日期為一九四六年八月一日。許氏於《創作》月刊上曾發表:〈衛玠與王蒙〉、〈新文藝可走的兩條路〉。於《台灣文化》則有:〈魏晉人心目中傖字的意義〉、〈王導政績和晉元帝中興〉、〈釋身〉、〈先考日記摘錄〉、〈談談曹氏父子的文章〉、〈寫在洛神賦之後〉、〈登樓賦與楚辭的關係〉、〈介紹幾篇值得一讀的小賦〉,大致上偏重古典文學。

三、周學普

  別號嵐海,籍貫浙江嵊縣。一九○○年生,日本京都大學文學院獨文科畢業。一九四六年來台,任台灣省立師範學院英語學系專修科專任教授兼科主任,後轉任台大外文系德文教科廿六年。來台之前曾任國立浙江大學、山東大學、福建省立醫學院等校教授。於《創作》月刊上每期皆有譯作發表,如翻譯釋勒的〈異鄉的少女〉、梅力克的〈這是他〉、勒瑙的〈馭者〉、〈蘆葦之歌〉、歌德的〈航海〉(以上為新詩)、顯尼支勒的〈盲人格羅尼摩和他的兄弟〉(小說)周氏後來為志文出版社的新潮文庫翻譯了十餘種德文作品,如:《愛力》、《砍德對話錄》、《浮士德》、《少年維特的煩惱》等。

四、潘守先

  浙江紹興人,國立浙江大學師範學院英語系畢業。曾任軍委會戰地服務團空軍招待所副主任。當時則任台灣省立師範學院英語學系專修科專任助教。於《創作》月刊上發表過詩作〈遙寄〉、〈死谷〉及譯詩〈貨船〉(曼絲菲而特作)。

五、高亞偉

  別號一凌。一九四七年七月為台灣省立師範學院史地系講師,一九四八年八月改聘為副教授。一九一六年七月生於廣東興寧。國立北京大學史學系畢業,曾任中央黨部宣傳部藝文研究會編輯、國立北京大學史學系助理、國立西南聯大文學院助理、廣東省立文理學院講師、私立南華學院文史系副教授及天下報、時事日報社主筆、政衡月刊社編輯主任。

六、趙景深

  四川宜賓人,生於清光緒廿八年(一九○二年),一九八五年逝世。天津南開中學畢業後,刻苦自修,卓然有成。歷任長沙第一師範國文教員,上海復旦大學、中國公學、上海大學、藝術大學文學教授。曾參與文學研究會,與焦菊隱創辦「綠波社」,並任《文學週報》、《現代文學》、《青年界》等刊物主編,開明書店及北新書局編輯,著作甚豐。當時於《創作》月刊上發表作品:〈記熊佛西〉。

七、錢歌川

  筆名味橄。湖南湘潭人,生於清光緒廿九年(一九○三年),英國倫敦大學研究,來台後任台大文學院院長兼外文系系主任。著譯頗豐,如《淡煙疏雨集》、《黑貓》、《娛妻記》等。曾在《台灣文化》發表過:〈入台記〉、〈戰都零憶〉、〈台灣國語運動〉、〈談小品文〉等。

八、黎烈文

  湖南湘潭人,生於清光緒三十年(一九○四年),一九七二年病逝於台北。早歲留學法國,獲巴黎大學文學碩士。曾主編《申報》副刊「自由談」、《中流半月刊》。一九四六年春,應新生報之聘,來台出任該報副社長之職,後因新生報副刊普羅文學論戰等事件去職,另任「台灣省訓練團」高級班國文講師,次年應聘為台大文學院外文系教授,任教達二十餘年。著譯甚豐,主要著作有《法國文學巡禮》、《西洋文學史》等。於《台灣文化》發表過〈梅裡美及其作品〉一作,後為志文出版社新潮文庫翻譯過不少世界名著。譯著有:《脂肪球》、《兩兄弟》、《冰島漁夫》等二十餘種。顏元叔有〈懷念黎烈文教授〉一文可參見。

九、李霽野

  安徽霍丘人,與臺靜農小同鄉,二人私交甚篤,曾共組「未名社」。一九四六年來台,擔任台灣省編輯館編纂,後任教台大中文系,不久返回大陸,曾出任上海南開大學外語系系主任。亦是翻譯大家,譯著有《復活》、《簡愛》、《戰爭與和平》、《白癡》等。在《創作》月刊上發表過英(國)詩譯作:Bobert Browning的〈你終於會愛我〉、P. B. Shelleg的〈輕柔的聲音化為烏有〉、W. S. Landon 的〈你沒有說過驕傲的話〉、 R. HerRio的〈寄伊麗詩拉〉,同周學普每期皆有譯作,足見其對青年學子自辦刊物的支持〉李氏於《台灣文化》亦有譯作:〈莪默詩選〉、〈他的故村〉、〈抒情文作家的藝術〉及弔念許壽裳之文:〈許季茀先生紀念〉。

十、臺靜農

  安徽霍丘人,生於清光緒廿八年(一九○二年),一九九○年病逝台北。國立北京大學文科研究所肄業,曾任教北平輔仁大學、齊魯大學、山東大學、廈門大學。一九四六年來台,任國立台灣大學中文系教授達二十年之久。小說、書法皆極秀出。在《創作》月刊上有從「杵歌」說到歌謠的起源〉編文一篇。
  其餘作者,如何佶任教師院英語系,後返大陸;許志儉為師院國文學系專修科助教,後任教師院附中;亞汀,本名汪珩生,一九二三年生於安徽黔縣,來台後曾主編《海島文藝》,任職台灣銀行國外部副理;一九八五年病逝。在《創作》月刊上發表過新詩;〈風土詩〉和〈佚題〉。鄭重,其人生平不甚清楚,僅知曾在楊逵主編的《台灣文學》上發表過小說〈摸索〉,敘述外省人和台灣人對事物的不同看法及習俗的差異。至於趙制陽、顏義侵及主編小兵(毛文昌)當時均為師院學生。趙、顏二氏於一九四六年度入學教育系,毛文昌為同屆國文學系學生。惟三人於卅九級畢業紀念冊上未見畢業照及相關資料。《國立台灣師範大學校友通訊錄》(自卅六級開始載錄)亦未見到相關記載,三氏之資料,目前可見諸民國卅五年度第一學期台灣省立師範學院學生一覽表。趙、顏皆浙江溫嶺縣人,毛氏為浙江江山縣人。據聞趙制陽受四六事件牽連,未卒業,後任教於新竹高中。《創作》刊物中之作者有多人當時為學生身份,又時署以筆名,背景資料今亦多不詳。同時文稿中有寄自杭州、上海、高雄、台中港諸地,可知除台、師大師生外,尚有中國大陸、台灣南部的作品。
  作者群大致如上所述,內容在此略作掠影:《創作》月刊第一期上,首篇文章即刊臺靜農先生〈從「杵歌」說到歌謠的起源〉一文,該文原脫稿於一九三六年,但尚未發表,篇中論及杵歌之處,又曾引用六十七居魯的「蕃社采風圖考」,與台灣原住民(時稱山地同胞)有關涉,因此特刊出用饗讀者。同期又有許志儉先生〈追念許壽裳老先生〉一文,文中提到許壽裳先生特別尊重女權,愛護青年,同情勞動階級的人,思想新穎,過年主用陽曆,不喜人於陰曆拜年……等。對研究許氏者來說,也是一篇重要的參考資料。
  第二期內容亦如第一期,主要有論文、散文、詩、小說、木刻等,章仕開的〈X區長〉,以諷刺筆致,描繪了不學有術的X區長,為官之道在於:力求無事,務圖發財致富〉X區長是位大陸來台的官員,在接收日人留下來的私有財產時,使出卑鄙手段,從中弄了不少錢,然後衣錦榮歸,回到早已買好的洋房享樂去也。小說此一情節,大有寫實直錄之現象,可說具體反映當時本省人排斥外省人;甚而引起衝突之因,即是來台接收官員中有素質低落的情況,此篇作品對瞭解戰後初期台灣社會有相當的助益。另外鄭重也發表了〈地下書簡〉一文,對於煤礦工人惡劣的工作環境及低廉工資,多所憐憫,並控訴老闆殘虐之剝削。芸丁先生的〈人到水裡是會死的〉,以一位來台的教育工作者,由朋友的來信,而追溯過往,敘說女孩羅玲不幸的身世和悲涼的半生。
  第三、四期合刊本則刊出培茵〈與文藝大眾化有關〉一文,足見當時知識分子仍富社會主義的思想。同期亦刊許壽裳先生遺著〈談傳記文學〉,亦見許氏在戰後初期的台灣所受的重視。第五、六期重要的文章有許世瑛先生〈新文藝可走的兩條路〉、阮翥〈舊詩漫談〉。《創作》月刊雖以創作(尤其新文藝)為主,但每期皆有一、二篇論文,對於新舊文學亦相容並蓄,並不排斥舊文學,尤其作者群中就有若干人是任教於師院國文系的,他們大抵有相當的國學根基。《創作》月刊另一特色是譯詩不少,尤其李霽野、周學普對英詩、德文,各有所譯作,亦可以看出當時文壇風氣。大陸籍人士的詩作,偶流露一些鄉愁之思,離鄉背井,漂泊天涯之苦,畢竟難以輕易揮別。

無奈的休止符

  由一群愛好文藝的青年編輯發行的《創作》月刊,自雜誌籌備到出版,經歷許多困難,有人笑他們不自量力,有人罵他們是大傻瓜,但這群熱情、堅強的青年人,終於在掙扎、艱難中,走過了六期。《創作》的停刊,主要是抵擋不了驚人的通貨膨脹。第二期編後語馬上出現了效應,編者小兵說:「不得了,真正不得了。物價的暴漲,幾乎快把我們的腰根都斬斷了。第二期的紙價和印工剛好較創刊號增加了一倍,這樣漲法如何得了。」由於他們對於做生意都是門外漢,所以發行網及推銷工作難以展開,創刊號因之多所虧損,雪上加霜的是物價又飛漲。當時物價日以數漲、經濟混亂的情形,從雜誌每期定價可窺知。第一期(四月)售價一五○元,全年十二期一五○○元,到第三、四期(七月)漲至每期二五○元,全年十二期三○○○元,漲幅約一倍,到三、四期時,雜誌銷售情況已有所改善,但仍為物價飛漲所苦。因此到五、六期時贊助發起人汪珩、蒲福欽等一百人共同刊出「徵求榮譽贊助讀者」之啟示。內容提及《創作》月刊發行數字,經過數月努力,已由二千本,增加為三千本,推銷地域,初僅限於台灣,後遠達上海、南京、杭州、廣州、東北、香港、重慶等地。又說由於成本昂貴,週轉濡滯,乏充裕基金,以致經濟週轉時感困難。第五、六期的編後語:尤其充滿成本增加、雜誌虧空、經濟動盪、好刊物不敵色情、低級趣味的刊物的感喟,並亟力呼籲讀者趕緊伸出援手,可惜的是苦苦撐持了六期的《創作》,終究不敵經濟的動盪,至此畫下了完美又無奈的休止符。
  辦雜誌的文化人,如果沒有一股熱情、理想為後盾,大都不去搞注定耗虧的文藝刊物,一九四八年有價值有生命的刊物,乏人問津的情況較之今日,事實上是五十步、百步之譏,目前純文學市場並未隨生活的富裕而有所改善,更令人痛心的是在濟困窘的年代,一份刊物總起碼有三千份至六千份讀者,《新新》、《台灣文化》、《創作》都是如此,然則處於今日之社會,人口數倍於往昔,而訂戶欲達二千份,實難上加難,不知有多少雜誌因之中途夭折,如曇花之一現。思此,更令人扼腕不已。

註釋:

註一:刊於《中國語文》第四六九期,一九九六年七月出版,頁一二。
註二:毛文昌先生曾撰〈《創作》的點點滴滴〉一文,刊於《台灣史料研究》第九期,一九九七年五月,
   吳三連台灣史料基金會出版。